“姐姐快回去歇着罢,这儿我看着。春日里本就犯困,姐姐身子不适,更该歇着了。”
沉璧方欲推辞,只听门外一声“沉璧姐姐,娘娘叫姐姐过去”,正是先前传话的绿衫小丫头。
德明堂,东阁。
“你近日神不守舍的,可是有什么心事?”南婉青歪斜美人榻,手上一卷话本子,桐儿坐着脚凳轻轻捶腿。
沉璧伏地请罪:“娘娘恕罪,奴婢身子不适,月、月信迟了好几日,又兼春时困乏,近来多有疏忽,奴婢知罪。”
“墨筠,”南婉青唤道,“你去膳房瞧一瞧,那春花粉圆可好了。”
墨筠同郁娘看着茶炉的火,闻言了然,毕恭毕敬应下差事,顺路也将丹英带了出去。书卷啪地掷上螺钿小几,沉璧心中一紧,耳听南婉青说道:“闰二月二十发杏榜,当日宫闱局刘公公便给你送来贡士名录。且不说宫人私相授受是死罪,你身为昭阳殿女史,打探朝中消息,是要本宫落个妇人干政的罪状?”
“娘娘明鉴!奴婢不敢,奴婢万万不敢!娘娘明鉴!”沉璧连连叩首,“奴婢……”
郁娘沉了脸,念着多年相识的情分,冷声劝告:“娘娘已给你留了颜面,此处并无外人,有什么话,只管对娘娘说就是了。”
“你我主仆一场,若有苦衷,我自然体恤。”南婉青道,“若存了祸心,休怪本宫不留情面。”
桐儿咬着唇,不敢多言。
“奴、奴婢怎敢谋害娘娘……”沉璧哽咽道,“奴婢乃前朝罪、罪臣亲眷,因父罪籍没官奴,入掖庭役使。幸有嬷嬷垂怜,始掌管笔墨,得入内宫侍奉,后又得娘娘赏识,擢任贴身女史。娘娘大恩大德,奴婢此生没齿难忘。”
南婉青道:“起来回话。”
沉璧又磕一个响头,泪如雨下:“奴婢求问贡士名录,实有私心,却非谋害娘娘。无意牵连娘娘,请娘娘恕罪。”
“有何私心?”
“奴、奴婢……”沉璧小声抽噎,“当年抄、抄家入狱,同巷的杜……杜家三郎君,托人送来一只金锁,是錾了他姓名的寄名锁,嘱咐我珍重,他会、他会……”
南婉青接口道:“他会救你?”
沉璧抽抽搭搭答了“是”。
“又送东西又许诺的,费这些工夫,何不当即救了你?”
“杜家清寒,朝中无人,他年纪小做不得主,只好……”
南婉青问道:“什么年纪?”
“十四年前,奴婢十二,他长奴婢两岁。”
南婉青又问:“是叫什么名字?”
“杜亦霖,”沉璧顿一顿,“甲榜二十七。”
南婉青道:“十四年未见,你怎知非是同名同姓之人?又或是你已同他暗中有书信往来?”
“宫禁内外勾结是死罪,奴婢不敢。”沉璧再一叩首,“小半辈子都要过去了,也许他早已娶妻生子,年少荒唐事不过付之一笑。杏榜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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