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易却不能从这湖水里看见自己的倒影。
他明明是笑着的，楚易却觉得他是这样悲伤。他忽然有些后悔，不该赌气故意刁难，什么也不肯告诉他。
“一点小礼物。”
楚易还沉默着，顾以则将一个小手提袋递给他，他机械地接过来，瞥见里面是个丝绒首饰盒。
“啊，要不要里面坐一下，”开口的是吴新雅，“你脸色不太好。”
顾以则静静地站在楚易对面，面孔苍白，眉眼如墨，吴新雅看着，只觉得他像是要消融进身后的灯光星芒里。
“不了，我先走了。”他低声说，嗓音那样温柔。
然后他转身，再没有看楚易一眼，头也不回向着出口走去。
楚易就站在原地，自始至终没能说一句话。
“楚先生，”吴新雅沉声道，“我用女人的第六感向你保证，他不会回来了，”她难得有些严肃地望向顾以则的背影，“他不会等你了。他伤透心了。”
楚易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心脏在隐隐作痛。
“顾以则！”有人在身后喊他，顾以则无比冷静地向前走，并没有回头。那个人穿梭过人群，追上来握住了他的手臂。
“我就知道在这里能见到你。”
顾以则偏过头，面前是贺承风粲然的笑脸，“你从S市说走就走，我反而被老爷子按在那里现在才能回来。今天楚总订婚，你怎么样。”
顾以则静静地看着他，面孔如同寒玉一样清冷，“放开。”
贺承风尴尬地笑笑，松开了握着他手臂的手。
“不要对我总是那样冷漠，”贺承风笑道，“楚易他都订婚了，我可还在等着你。我的心意你知道。”
“上次在S市那晚上，你动了我的电脑。”顾以则冷冷道，“趁我晕倒的时候。”
贺承风一愣，随即轻轻揉了揉鼻子，“你知道啦。”神情居然有些不好意思。
顾以则轻轻皱了皱眉，“楚氏你动不了，少费心思。”
“其实我也没想动楚氏，只是不太喜欢楚易想让他头疼一下罢了。”贺承风往他身边靠了靠，仍旧在笑，“你要不要来我身边？”
顾以则冷冷看了他一眼，不再理会向前走去，贺承风伸手去拉他，没有用多大的力气，人却直直栽进他怀里，贺承风赶紧扶住他。
“你没事吧？”贺承风终于收敛了那副笑容，颇有些担忧地问，好像每一次他见到这人，都是很疲惫虚弱的样子。
顾以则迷蒙中扯着他胸前的衣服，短促地喘了几下。
楚易追上来也只隔着远远的距离看着这两个人，亲密地靠在一起。他又想起从前那通电话，贺承风说顾以则睡了的那个晚上。
他看了片刻，一颗焦躁的心渐渐冷静下来。楚易没有再向前，转身回到了晚宴中心，他还要把这场戏演完。
司恒在晚宴上喝喝酒吃吃甜点，兴致缺缺。等到吴新雅与楚易一齐在人群中心谈笑风生，敬了酒才准备离开。
他气闷地走到马路边，只见不远处的路沿石上坐了个人，他觉得身影有些熟悉，于是向那边走了过去，终于借着路灯，他看清那是顾以则。
“你怎么在这儿？”
顾以则缓缓地转过头来，眼神有些迷茫，“司医生，”他抱歉地笑了笑，“可能要麻烦你了……我有点不舒服……”话没说完，整个人断电一样向着路面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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