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都叫来，咱们一块儿吃饭，正好我有事儿要说。”
晏三合这儿看看，那儿摸摸，满眼都是她的回忆。
晏三合在天井里一口大水缸前停下，“这水缸从前养鱼，祖父走的那天，鱼都死了，有灵性呢。”
说话间，进来一堆男男女女，样子都很朴素，个个脸上晒得红扑扑的。
“还不是为着你，你小时候身子弱，刚来我们这儿时，小脸白的跟什么似的。”
“祖父说他被贬到这里，怀里还是揣了几两银子的。”
晏三合拿筷子的手一停，忽然问道：“肖奶奶，难不成这百家饭，还和我祖父有什么关系？”
晏三合轻轻笑道：“就是手上没力道，没他刻的好。”
肖老太婆手指往嘴里抠了抠，抠出一根塞牙缝的韭菜，往地上一弹。
晏三合：“田婶，你骗我，我怎么会傻呢？”
晏三合指着雕花：“这些都是他亲手刻的。”
韩煦顿了顿：“你化念解魔，是遇见形形色色的人，我走镖押货，是看不同的山山水水。你不觉得苦，我也不觉得累。”
晏三合看着他，半晌，道：“韩煦，你要真是个男人，我会喜欢你的。”
晏三合答：“碧罗雪山。”
大家伙也不坐，就捧着饭碗走来走去的吃。
晏三合：“我祖父还会号脉，自己学的，简单的病啊痛的，都能治一些。”
“被逼出来的。”
老武叔气笑：“你亲口对我说的，从桃花潭来，还说你们那儿三四月到处都是桃花，小小年纪，记性还没有我的好。”
晏三合低声对韩煦道：“我小时候，几乎天天吃这样的饭，是我们这儿的风俗。”
晏三合被菜香熏得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冲打头的中年妇人道：
晏三合没有接话。
“都爬过吗？”
“快看啊，三合回来了。”
“想得美，晏老爷又不在了。”
把几张桌子一拼，拼出一条很长的长桌来，各家各户的菜就摆在桌上。
话音刚落，大门外传来声音。
这是一处小小宅院，两进两出，主体都是用木头做，木头上还雕着各色各样的图案。
老武叔叹了口气，“也记得自己姓晏了，也知道自己几岁了，从哪里来。”
“对，他是安徽府桃花潭人。”
小娃娃耳朵贼尖，拖着两汪鼻涕，扯扯老妇人的衣角，老妇人一指头戳过去。
晏三合不动声色地问道：“田婶，我刚来的时候啥样？”
晏三合：“……”
晏三合牵着马：“走，上我家去看看。”
……
晏行浑身的气派都和别人不一样，用肖奶奶的话说，就是拉出来的屎都是香的。
韩煦:“看来是个聪明人。”
……
韩煦轻声笑了，“这趟跟着来对了，肉眼可见的，我在你心目中的位置，快追上李不言了。”
“奶，我也要天天吃这样的饭。”
“怪不得你身手这么灵活。”
“他每天都带我爬，最狠的时候，一天让我爬两回。”
“还有我家的豆腐。”
晏三合有些惊喜地看着韩煦，韩煦淡淡一笑，“这些年走镖，去过很多的地方，对那地儿印象很深。”
“大户人家啊！”韩煦故意感叹一声。
晏三合：“老武叔，你一叫，我就有魂了？”
也不知谁高喊了一声，回声荡漾在峡谷里，荡得晏三合心头一暖。
“嗯。”
“我也会。”
老武叔喝了一口酒，“啧”了下嘴，“还是我替你叫的魂呢。”
晏三合放下碗筷，“哪儿都不去，就葬在这儿。”
“那你这一趟回来……”
肖奶奶指了指韩煦：“是带他回来认认晏老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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