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康熙又道：“法喀都给斐钰选定夫婿了？动作倒是快。”
捅破这件事当然也需要个好时机。
她语气轻松平和好似闲话家常一般，眼角的余光却时刻注意着康熙的神情。康熙面色不改，还是那样轻松，甚至有点抱怨的意思，道：“你满脑子就记着法喀，朕来喝一碗茶不成吗？”
敏若仍是一副家常打扮，松松编着的头发垂在脑后，光阴辗转，她的面容已不似年轻时那般鲜妍青嫩，但清丽不改，矜雅仍在，哪股不紧不慢的平和从容好像也从未从她身上离开……除了闹气的时候。
她面上嗔怪地道：“您这是指责妾给您做的针线不够多？偏这样说，真是羞煞那还没出世的小孩子了。这不是妾的针线拿不出手吗？给孩子做那小娃娃也不知羞丑，给您做了，妾倒是敢做，您肯戴出去吗？”
这家伙这几年走到哪是愈发不爱叫人通传——但也正方便了许多事。
康熙最近也不知抽了哪门子的风，被她撞见好几次用别有深意的目光看她。
康熙却似乎恍惚一瞬，看了看那茶碗，道：“你从前在私下里，是鲜少对朕自称‘妾’的，这些年却也渐渐改了。”
她说着，口吻逐渐轻松，康熙不禁也笑了，然后才道：“你是什么脾气，朕还不知道？规规矩矩、恭敬柔顺这八个字从来就与你无缘，倒是你强要规矩恭顺的样子瞧着怪吓人的。”
她正坐在窗边暖炕上，沿着做好的硬样子拿剪刀在布匹上裁出一块块的布头，康熙看了两眼，见都是小小巧巧的样子，就知想来是给安儿那还没出世的孩子做的。
敏若做惊讶状要起身行礼，康熙摆摆手叫她止住，敏若又转身端了茶来，然后才轻嗔道：“哪有您这样说孙儿的。他能穿多少是他的事，妾给他做不做，却是做玛嬷的一番心意。”
所以她在安静观察了一段日子后，选择在康熙西巡启行前捅破此事。
二者五五对分，但敏若显然不可能在安稳大事上去赌那五分几率。
前日还抱怨说脖子疼，再不梳发髻了，别就是做这些东西累的。
言罢才看了敏若一眼，敏若自然满脸失笑地应：“成成成，怎么不成？妾这不就将压箱底的好茶都端出来了？”
为自己搭台子，敏若从来都有耐心极了。
她起身要去给康熙添茶，转身间康熙见到她眼角有几分晶莹，康熙凭借自己高超的脑补技能顺利感动了一下，然后拉住了敏若的手：“叫宫人去吧，坐下，咱们俩说说话。……这一年里忙着四处奔走，又事端频生，朕有许久未能安安静静地与你说说话了。”
二人就着儿女之事闲话几句，先是洁芳腹中那未出世的孩子、然后是瑞初的婚期，多是敏若絮絮地说着，康熙偶尔应声，话题便自然而然地拉到了斐钰的婚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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