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皇宫很大，朕让人带着你四处转转，你必定会喜欢的。”
朱允文话语一落音，王怀恩十分识趣地挥动衣袖，站在凉亭边上的小太监很快上前。
一脸恭敬地站在碧衣面前，碧衣在碧山时习惯了自由自在的生活，十分不习惯被几个下人围绕着。
“让这些人离开吧，吾自己便可以。”碧衣摆摆手，秀气的眉头微微皱起。
王怀恩的眉毛迅速皱起，显然对面前这个三翻四次冒犯帝王的人并无好感。
“行，那你自己四处看看。”帝王似乎对面前这个冷淡异常的女子十分宽容，不管她说什么，总是无条件地答应，“王怀恩，你派些人保护她。”
未等王怀恩开口答是，只见青色身影一闪，碧衣已经站在凉亭外了。
“吾无须人保护。”略显清冷的嗓音算不得大，却清晰地传入了在场的所有人耳朵里。
未等众人反应，那抹青色身影已经离开了人们的视线。
“陛下，这女子实在是无礼。”王怀恩弯着身子，恭敬地站在朱允文身后。
朱允文只顾得望着面前迅速离去的身影，完全没有注意王怀恩说了什么。
“走吧，还有一堆公文等着朕呢。”
朱允文发出一声略显调侃的感慨，大跨步离开了凉亭。
跟在帝王身后的王怀恩小心地追赶，今日的帝王自从来到凉亭之后，心情似乎好了许多。若是方才那般无礼的人，可以让帝王的容颜舒展开来，倒不失为一件好事。
……
如此又过了两日，已经赶回军营的戚继光，愁眉不展地坐在中军账内。
结了灯花的煤油灯芯，似乎已经无法负担满身的累赘，弯着纤细的身子，无力地拖着微弱的火苗。
花光伴着微风胡乱跳动，映在窗户上，化作一只垂死挣扎的精灵。
自从燕王朱棣造反，兵临城下之后，大明的气数一日不如一日，仿佛垂危的人在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
回首这几个月，帝王做出的各种决定，一边带着大明不断地向前奔跑，同时又一边拖着大明往火里跳。
只着一件雪白里衣的戚继光，俯首案前，手执毛笔，笔锋上蘸足了墨水。
笔下是雪白的宣纸，上面未落一字。戚继光拧着眉头，不知道该如何开始这封信的第一句。
眼下，燕王朱棣与士绅贵族之间的活动越来越频繁，若是二者之间毫无动作倒还好，就怕万一，二者密谋再次造反，这样的大明绝对无法承受。
“此值多事之秋，臣奉帝王之令看守燕王。今日燕王与士绅大户之间的活动愈加频繁，臣心中有疑，却不知该何去何从。”
戚继光收起笔，看着纸张上的字，眉头一敛。那双平时拿惯了冷兵器的手，紧紧地攥着摊在桌子上的书信。
最终还是将它毁去了。
眼前局势严峻，戚继光手下的书信却是写了撕，撕了又再写，从什么时候他一个杀伐果断的大将军竟也染上了这般优柔寡断的习性？
戚继光大手一挥，下定决心，果断地执笔，挥斥方遒。
孤单的火苗在风里不停地跳动，剧烈的动作似乎要将火苗的小细腰扭断了，但它依旧在做最后的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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