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的是这个。

　　“这戏本子拿在手里，我瞧着没有一个看过的，就随意勾选了一个，没想到竟是好戏。我倒是有好运气。”前半句是释然，后半句却多了一丝自嘲的意思。锦妃说到底还是对自己的身份难以释怀。

　　“哪里的话，我瞧着就是妹妹有福气。”杨妃伸手将锦妃怀里的戏本子递到皇后手里，回过头继续对着锦妃一笑。

　　杨妃的笑容与宫中其他人不似，古代女子多讲究笑不露齿，就连皇后平时都是抿唇笑，若是遇见十分开怀的事情，便拿着手掩面笑。锦妃笑的时候，更含蓄，直接是低下头拿着帕子挡住嘴。

　　杨妃一笑则不同，总是笑得两眼弯成月牙状，满脸都是得意神色。

　　锦妃只定神看了一眼，便立刻又低下头去。

　　“陛下，这是戏本子。”皇后拿到戏本子之后，并没有先点，而是直接塞给了帝王。

　　朱允文对这种咿咿呀呀的曲子实在欣赏不来，顶多能坚持着看一小会儿。如今看到戏本子，直接伸出右手抵在太阳穴上缓慢地揉着。

　　“朕平时也不听戏，不知道该选哪个。”朱允文如实说。

　　“陛下可以随意选上一个。”皇后笑得温柔，朱允文只能继续盯着戏本子看。

　　“那《白兔记》吧。”不得不说，戏本子上的曲目只看得朱允文眼花缭乱，他随意一看，直接说出了排在最前面的那一个。

　　“陛下，这个可不行，这个已经被杨妃选过了。”皇后凑到帝王身边，伸手指出曲目名字旁边一个小小的黑点，朱允文这才看清，的确是被勾过了。

　　“那《琵琶记》吧。”朱允文本无心看戏，说来看戏不过是寻个热闹。

　　“这个被锦妃点过了。”这次不需要皇后指，朱允文自己都可以看见《琵琶记》三个字后面明显一个黄豆大的黑点。一丝尴尬飘过心头，果然干什么事情，不上心都是不行的。

　　这次帝王拿着戏本子，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最后选定了一首《拜月亭》。

　　皇后拿过本子时，则选定一首《精忠记》，待皇后选完，戏班子也开始唱了。

　　红色的幕布垂地，最先出来的是一身布衣装扮的木兰，坐在织布机前，一声一声唱着父亲是如何接到出兵的命令，自己又是如何想的。

　　戏刚开始不久，一些慕名过来的嫔妃很快凑了过来。嫔妃们先是给帝王行了礼，接着便自己寻了个位置，去听戏了。

　　戏唱到一半的时候，一个身着青色罗裙的女人款款而至，这女人样貌太过陌生，以至于引得后排坐着的嫔妃们不住投去目光。最让人惊讶的是，这个女人走到帝王身旁的时候，并未弯身行礼，而是直接随意寻了一个位置坐了下去。

　　前排看得正入迷的杨妃丝毫没有注意到这名女子的出现，锦妃本就胆小，即使注意到了也不会有所表示。只有皇后，在看到帝王看见来人时朝对方一笑的时候，宽大衣袖中的手指差点将手帕捏碎。

　　皇后知道自己此时实在不应该出现这般剧烈的反应，微微拢了一下身上的衣衫，重新将目光转移到面前的戏台子上。但是刚才的一幕已经深刻地烙印在她的心中，任后面再精彩的戏，也不能让她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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