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预判失误,还是孟倚楼藏得太深?
无论是真是假,眼下没有旁的证据,便无从深入。
他松开手,肃声道:“画卷之事,还望孟大公子守口如瓶。”
孟倚楼扶着墙,嗓音沙哑:“倚楼明白。”
鸟雀在枝叶下乱叫,车马碾在青石路上,发出辚辚之声,晏闻遐倚着车壁闭目调息,睫羽已凝了一层冰霜。
寒毒未解,果然还是不宜妄动心法。
左侧车壁一振,发出“咚”的一声,车外传来顾曲的怒吼:“大胆何人?”
一阵响动后,顾曲隔着车帘道:“属下无能,让那个歹人跑了,只留下一件暗器。”
生杀予夺的手撩开缦纱,接过他递来的物什,语声波澜不惊:“继续往声影楼去。”
“是。”
暗器是一片封印着红丝的晶片。
晏闻遐凝眸端详了片刻,陡然一顿:“顾曲,停车。”
不等车外答应,他已拾起溯冥剑倒掠而去,连面具都不顾戴上。
顾曲匆匆勒马,望着空荡荡的车箱,神色迷茫:世君今日行事怎么如此不按套路?
日色浮烟,锦靴踏过重重黑瓦,树影楼台往后疾速退去,惊动无数鸟雀行人。
三五个老者聚在一起侃天侃地,屠夫和妇人为一杆秤吵得不可开交,小童们围着樟树捉迷藏,熙熙攘攘众生百相,唯独不见故人的影子。
市井之声乱人心绪,往昔种种,渐次浮现。
那一年,他身量未足,步履蹒跚地追着少年:“大师兄,等等我。”
又一年,他纵马过灵犀街,追着那人矫如鸿鹄的身影:“大师兄,骑这么快,当心扰了行人。”
风推着云层遮住骄阳,记忆也定格在永朔八十二年的寒潭之下。
傅昀隔着层层禁咒,咆哮道:“晏闻遐,你给老子说话!”
“大师兄,”他停下脚步回头,喉咙隐隐发紧,“弑师戮友,我已认罪。”
傅昀红着眼,死死盯着他:“解释。”
“没有解释。”
枷锁曳过石地,他转身一步步走入死牢,却知道身后傅昀一直定在原地。
他低下头,唇角微动:“傅辰卿,别做傻事。”
铁墙轰然落下,狱门一锁,闭了心关。
日光从密云中探出,晏闻遐深吸一口气。
避无可避,大师兄还是去争了那至尊之位,而他则又一次做了那断情绝义之事。
魔毒华胥引,与其说是姜荇暗算,倒不如是他纵容。
因为华胥梦中,少年并辔,故人不散。
居高临下俯瞰,暖晖乱洒在人们的鬓发上,到某处却反射出一抹晃眼的光。
大蝴蝶银簪斜插在髻上,本应乖乖躺在医馆的小姑娘穿着男装,却看不出半分男子气概,正杵着竹杆当拐杖,在头面铺子前左顾右盼。
见苏倾河拿起一只玉兰镀金镯,掌柜的忙道:“这镯子衬姑娘,才十五两银子。”
苏倾河问:“不打折吗?”
“郡守老爷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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